(零) 四大武院
关于四大武院的事,我是听村口老榕树下那个说书的欧阳老先生讲的。
「江湖上有许多武功高强的人,在普通人眼中看来,他们飞檐走壁,杀人越
货,无所不为,过的似乎是逍遥自在的日子。但其实,行走江湖是一件很痛苦的
事。因为会武功,有很多事你不能做。比如,你肯定不想耕田吧?又不耻于去打
劫,更加不想抛头露面在街头卖艺。那你怎么生活?武功高强也要吃饭啊。」
「所以很多年之前,就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他为了吃饭开了天下第一
间武院,这间武院大家都很熟悉了,就是眼前这几座山后面的南武山宗。自此以
后,一发不可收拾,各方高人群起仿效,天下武院林立。但是规模最大,实力最
强的如今就只有四家,江湖上人称四大武院,也就是南方的南武山宗,北境的天
霜绝院,西部的风凌剑阁,与及东海的苍刑月岛。」
「这四家武院,不靠拉帮结派,不用杀人越货,不担心官府追捕,仅仅每年
的学金收入就足以让他们过上舒服日子。这是一盘多大的生意啊!孩子们,过几
日又是南武山宗一年一度的入学试了,这一带又要热闹起来了……」
(一) 入学试
入学试要考什么?无所谓。
反正又考不上。
邻村阿牛哥牛华考了七八年,直到娶了阿牛嫂,也没有考上。
所以很明显:第一,知道考什么是没用的;第二,考不上的人再努力也是考
不上;第三,考得上的人只要肯去考就会考上。
这表示什么?这就表示,这个根本就不是考试。
他们从来都只收他们想收的人。
他们想收的是什么人呢?根据我的观察,有且仅有一种,有钱人。
再精确一点来说,是可以每年交三百两白银,连交十年以上的,有钱人。
而据我所知,我全家上下五口人一年的花销从来没超过八十两。
他嫲嫲的。
出门前阿娘多次叮嘱我不要爆粗口,我答应了。所以我没有爆出口,粗口不
出口还是不是粗口呢?这个高深命题,不是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所能回答的。
无所谓罢,反正又考不上。
然则山宗这个不是考试的考试,我又为什么要来呢?
答案一,我吃饱饭没事干。(不好意思,我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答案二,我忽然捡到了三百两白银。(如果有,我会直接用来买……买什么
好?买鸡买猪都好,总之不会来这里)
但附近村庄好像我这样的十几岁孩子今日都来了这里。因为这个虽然不是考
试,却是抽奖,而且是免费的。
当然中奖率低到离谱这一点就……别提了。
不知道多少年之前,曾经有过一个穷到没饭吃的少年,抱着乞食的心态来到
一年一度的南武山宗入学试会场,却竟然毫无技巧地取得了入学资格,那天杀的
居然还得了罕见到没人见过的首年免学金待遇。
要知道南武山宗的规矩可是一次交钱,全年免费还包食宿的啊,卖糕的!
咳,听说那个少年原本家里是卖糕的,我只是听说。
总之,从此以后,一到九月初九,南武山宗周围凡是能用脚走过来的十几岁
孩子,无分男女,便全都涌到了入学试会场,一试运气。
「其实,这个考试考的就是运气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长叹出声。
「这位小弟弟你错了,哥考的不是运气,而是命啊!」我一转头,认出发言
人居然就是阿牛哥。
「阿牛哥你也来了?咦喂,阿牛嫂你也来了?你全家都来了?」
阿牛哥不理我的万般惊吓,仍自佛祖上身一样的念叨:「一次考不上,是运
气,一世考不上,这就是命啊。」
阿牛嫂一把执起阿牛哥后领,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看过了就回家吃饭
吧,饿死老娘了都。」
我看着牛哥不甘心的身影在人众中消失,忽然说书先生上身般地叹了一句: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节哀吧牛哥。」
咦,这句好像不是这样用的啊……妖,总之老子以后绝不要衰成这个样!决
定了,下一年就算阿爸打死我也不来了!
「这位小兄弟,请移步内堂稍等。」
咦喂,前面那一批批难兄难弟明明都直接被清出了,怎么我还要「稍等」?
而且还是和那批明显死有钱的人渣一起等着?难道阿娘为我做的新衣果然有
效,门口那条老狗认衣装不认钱袋,鬼挡眼了?
时近中午,只见大堂内开了许多的枱饭菜,看样子比我过年过节吃的还要靠
谱。这次爽了,总不信吃完要我给钱吧,反正我又没带钱。
正当我豪吞了三大碗饭、横扫了四碟小菜,打算再塞一碗的时候,对面一个
小女孩「咭」一声笑了出来。我鼓着塞满饭菜的双腮抬头一看,咕一下,差点把
满嘴饭菜横吞了下去,几乎噎死。
村内的小姑娘不少,好看的却不多,但总有那么几个,会令人忍不住一看再
看。
但这个却不同,决定性的不同。那种天真可人,那种水灵剔透,那种光华四
射,绝对不是村姑的级数可比。
这真是可爱到犯规的笑颜啊,卖糕的少年,你当年有见过吗?
见过之后,还能够无动于衷地做回一个平凡的卖糕男吗?
我不能。
因为,直至许多年之后,我都依然不能忘记那一瞬间、属于她一个人的闪烁
光辉。
如果说在那一瞬间我做了个美妙到难以置信的梦,那么下一瞬间,这个梦就
残酷而真切地在我眼前破碎了。
我的小女神,她竟然就那样随意地靠在另一个少年的怀里嘻笑。而那一个少
年,偏偏又俊美得让我自惭形秽。
天啊,你下次可不可以直接点一脚踩死我就算了。
人之所以愤恨,不是因为环境多么恶劣,而是因为有了比较。
那一刻,我深切的明白到,什么叫嫉妒。
「喂,你这个表情好衰,可不可以不要对着我……不好意思,请再给那位仁
兄来碗白饭好吗?」
我咽下口中苦涩到呕的饭菜,很反胃地接过旁边递来的又一碗白饭,望了一
望那个嫌我衰到碍眼的臭婆娘,她就坐在小女神的另一边。
一个黄毛丫头,丑小鸭,连村姑都不如的无营养绿叶,帮我的女神提鞋都不
配的死八婆。
居然也来嫌我衰。
我顶你嫲嫲个肺。我吃啊吃啊吃啊吃……
终于等到了正式的入学试。
九月初九的午后,群山之中的演武场,以灰布围幔分成了九个考场。
我被带到其中一个场内,眼前坐了老中青三位考官。
「姓名。」青年考官发问。
「风……言雅。」
我十岁之前其实一直叫风雅,这是村口那个不负责任的教书先生改的,还花
了阿爸三钱银子。后来我在那个死老鬼那里偷听了几堂课,知道了风雅的意思,
不禁臊得脸红耳热,尤其同村的几个小屁孩就在我身边。他们不是叫阿猫就叫阿
狗,平时叫我只是阿雅阿雅,听起来似是阿鸭阿鸭,也不当回事,现在忽然如此
人模鼠样扮起斯文风雅来,实在太过矫情。
刚好那堂课还教了个言字,于是我就同阿爸讲,改名风言雅,因为家姓与疯
子的疯同音,「疯言雅」我还是担得起的。
谁知那几个阿猫阿狗还是心里不爽,第二日干脆照面就叫我疯子雅,搞到全
村都叫我疯子雅,更有甚者,直接就叫疯子。真是太……过份了!
不过我没有内伤太久。由于村内有个王二哥非常让我崇拜,正好我家中还有
个大姐,于是我又开始自称风二了,哈哈哈……
然后阿嫲就常常扯着喉咙叫,「二爷,吃饭啦!」实在是风骚到晕啊,晕得
人麻麻的。「嫲嫲的。」这句口头禅就是这样来的。
「咳,风兄弟……风兄弟,请你解解衣裤,我们要验验你的身子是否适合习
武。」
咦喂,你三条麻粒佬不会是想搞那味事吧?我阿娘从小就叫我不要和怪叔叔
玩,还要大声叫「不要呀」之类。
「怎样啊,风兄弟,我们时间很紧的。」
死就死!我可是本年度最有机会中奖的风二爷,绝对不会输在这里的。
「嗯,根骨精奇。」老年考官在我身上左捻右捻。
「嗯,练武奇材。」中年考官在我身上左摸右摸。
「嗯,秀外慧中。」青年考官在……我顶你嫲个肺,秀外慧中算什么恶心评
语嘛!
「跳两跳来看看……挥两下拳……踢两下脚……嗯,好,好……」实在不知
好在哪里啊卖糕的!火大啊卖糕的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最后他们让我看了幅画,问我看见了什么,我一边穿裤一边回答:「一只黑
猴。」
就这样结束。
「我答的是,一只沉默的猴子。」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那个小八婆的答案。
「嘻嘻,人家答的是,一只默默含情的猴子。」我的小女神!
「呵呵,表妹,我答的是,一只默默发情的猴子哦。」你这个人小鬼大的死
色鬼!秀外淫中的公狐狸!不要精神污染我的女神啊!你个人渣!
「咦,我看见的明明是一只吊睛白额虎。」路人甲。
「明明是一只鬼头鬼脑的大老鼠。」路人乙。
「我还以为是一只黑毛牛呢。」路人丙。
「你确定吗?」
「你确定吗?」路人甲乙丙丁……
难道是十二生肖大杂烩?今年不是猴年吗?
时近黄昏,演武场上终于贴出了录取名单,此外还有首年免学金的名单。
难以置信的是,免学金的录取者居然多达四个人,四个看见猴子的人!
「常欢,程雯,程芷英,风言雅。」
我回过神来,急忙飞奔而出,狂喜的心一直一直只想着跑回家中告之阿爸阿
娘阿嫲阿姐,谁知一出山门,就被人死死拉住。
「阿二,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来人竟然是大姐。
「大姐,我中奖了,我中奖了,哈哈……」
「真的?真的吗?」大姐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出死力抱住我,呜,大姐你
的胸又大了,压得我透不过气啊。
莫非,这就是中奖的真正感觉吗?压得人透不过气的感觉。
*** *** *** ***
太白皇朝正武十九年九月初九日,风子雅的山宗日月,于焉开启。
*** *** *** ***
日夕西沉,到了晚饭时分,未能录取的人早已被山宗全部劝退。而我呢,阿
姐说为防山宗反悔,叫我不必回家通告了,就安心入学罢,等安定下来再回家看
父母不迟。
我冷静下来以后也觉颇有道理,莫名其妙得来的东西很容易会莫名其妙地失
去。而得到之后再失去,比从来不曾得到要残酷太多。
见到之后再忘记,比从来不曾见到,更要艰难万倍。
我天性懒散,原本对于考入山宗与否,并无所谓,但如今,我再也无法如此
洒脱。
因为我的女神,不在梦境,不在天边,却正在此时此地。
「各位同学,这里是一张武技修习的树状图,上载我南武山宗千年武学的修
习次序。横向来看,大略可分为拳、掌、指、腿、刀、枪、剑、棍、与及奇门兵
器九大类,纵向来看,则分为内功筑基、外功心法、外功招式、以及内外兼修四
个过程。本宗武学博杂繁多,要样样修习,一辈子是远远不够的。」
「现今本宗只从中精选了一百门左右的武学,分别于附近一百座山头教授。
每门武学各有其最多的修习人数和最少修习人数限制,多于其数后来者就不能修
习,少于其数则这门武技就不会再被教授而由另一种武技所取代。当然如有能自
学成材之人,经考核合格后,本宗藏经阁将会为你开启。」
「修练上乘武学的第一步就是修习内功,而在内功筑基方面,本宗就有四大
类,共计十四门精选的内功心法。由于每种内功对应所能修习的外功有差异,所
以各位同学必须由筑基开始就选定一个大方向,以便早日为将来的外功修练打好
基础。」
「至于本宗的镇山绝学南武百式,各位请看图示,无论如何选择武技树,均
无损,亦无益于最后南武百式的修习,唯一有莫大影响的,反而是各位的文学修
养。因此,本宗主在此告诫各位,切勿只顾修习武技而轻忽文课的学习,否则,
不单只南武百式与你无缘,本宗的毕业证也将与你无缘。好了,其余的事项以后
自有师长同学告知尔等,本宗主事务烦忙,恕不奉陪。」
那个一身暗青色长衫、留着几络灰白胡须的老头,正是山宗宗主袁崇煜。听
说每代宗主接位后都要改名叫「崇某」,我风言雅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改名叫风崇
雅呢?
咳,这个玩笑有点恶,我收回。
叫人自选武技树,但我连上面那些是什么字都认不全,叫我怎么选?简直是
文化岐视。
不过这点难不倒我,因为重点不在于学什么,而在于和什么人一起学,我只
要跟着我的女神就没错了!
「表哥,你想学什么啊?」看来她和我想法一样,我应该喜还是应该悲呢?
呜呼。
「表妹,你看这个冰火掌,介绍说练成之后可以令对手感受到冰火三重天的
恐怖哦。」好邪恶的武功。
「但是练这个冰火掌,要先练内功——阴阳同体的双修大法,听起来好变态
啊。」嫲嫲,南武山宗究竟是学什么的地方?
「嗯,那不如就学这个观音莲花腿,介绍说一用此招,就可以体会到观音坐
莲的飘然意趣。」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但是,这个观音莲花腿限定女性才能修练的嘛,表哥你又不能学!」对,
女神你千万不能练这个。
「那就先看内功罢,这个炼精大法,能令修习者气血精纯,精钢不倒。」你
不用练,你没得救了。
「那个是限定男性的。」女神略带幽怨地望着那坨黄色生物。
「咳咳,不玩了,就学这个吧。」黄色生物故作清高状。
「幽梦心经——内功心法……直系初阶武技『幽魂掌』,『幽游剑』,轻功
『幽冥迷踪』;进阶武技『碎梦夺魂掌』,『云梦十三剑』,『幽风逐梦腿』;
旁系可选修武技——凡无限定内功心法之武学均可修习。」这个听起来还算是靠
谱。
就这样,第二日,我们一行十五人来到了幽梦山,拜见首任老师,想不到竟
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俏丽女子。
「幽梦山正武十九组,这就是你们在南武山宗的组织番号。初次见面,我是
幽梦山主幽盈。」
*** *** *** ***
「喂,我叫雯雯,你叫什么名?」
「女神你好,我叫风言雅,人称风二爷,也有些无聊人叫我风子雅。」
「哦,那我叫你风子好了……别哭嘛,我叫的又不是那个疯,风子风子很好
听啊。」
「在下常欢,子雅兄你好。」
「什么……子雅兄?叫得人浑身鸡皮。」
「喂,爱哭鬼,风二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啊,你真的很二。」
「死八婆程芷英,我前世得罪过你吗?」
(二) 年度大考(前)
正武二十年六月初。
一眨眼间,就过了一年……好吧,其实只过了九个月而已。一个月后的七月
初七日,山宗将要举行一年一度的竞武大会,通俗点说,那就是年度大考。
这日午后我正在山边练功,忽然有人路过。
「风二,现在才来临急抱佛脚?未免太迟了吧。」小八婆毒舌妇,一向被我
戏称为「伥鸡英」的某人,又在故作休闲地挖苦我。
「你这个八婆伥鸡英,自己蠢笨如猪,日日夜夜加班加点死练烂练才勉强跟
得上进度的低智儿童,竟然还有脸来讽刺我这个人称天才的风二爷?」我平时虽
然懒散,不过为人尚算厚道,一般不会对正常人类这样恶言相向,但这只伥鸡显
然例外。
伥鸡英「呵」一声怪笑,冷冷反击:「总好过某些人,整天说自己是天才,
但又完全跟不上进度,难道是在无能这方面很天才?我看你就别练了,再玩一个
月,安心认命拿包袱回家耕田去罢。」
被人踩中痛脚,我虽然恨极,但也只好无语。本来跟不上进度并不需要被踢
出山宗,但是交不上学费就必走无疑了。所谓「首年免学金」就真的只有首年而
已,除非能够在年度大考考出优异成绩,夺得「下年免学金」,否则我想不回去
耕田都不行。
「阿英,你就别调戏风子了,人家好惨的。表哥啊,不如我们就帮他交学费
吧。」面对小女神的好意,我既感动又羞愧,几乎泪流满面。
「表妹,子雅同学的难处我是很想帮的。不过天下还有那么多人连饭都没得
吃呢,我们还是不要打乱大自然的规律吧。」我呸,你这个嘴上说出花、心里烂
茶渣的死淫虫臭咸鱼,老子才不要你施舍呢。
「哦,那风子你自己好好努力吧,不要输给大自然的规律哦。」呜,有雯妹
你这句话,风某无论如何都要取得这个鬼扯的「下年免学金」。
「劝你别练得太狠,要不然等不到大考就死翘翘了。」伥鸡英这句不知该算
是人话还是鬼话,反正我听得很碍耳。
简单说说我当下的各门功课进度:幽梦心经,入门,有望短期内突破第一重
心法;幽魂掌,招式勉强记得,但熟练度却连普通拆招都应付不来;幽游剑,这
个练得像样点,不过还是比不上伥鸡英;幽冥迷踪,这套轻功步法我学得还不错
的,问题是不能用来对敌;最后是文课,由于我的起点太低,之前连字都不识几
个,所以令我最为头痛。
为什么竞武大会要考文课?嫲嫲的,这个问题我自己思考了大半年,又与同
学讨论了小半年,最后终于忍不住去问幽盈姐,而她竟然用四个字就打发了我:
「一贯如此。」
顺带一提,我们的这位女师傅不喜欢别人叫她师傅或者老师,要叫她姐。幽
姐,盈姐,幽幽姐,盈盈姐,幽盈姐,任君选择,就是不能称师。考虑到她翻脸
如翻书的飘忽脾气,我们没一个人敢问她原因。
幽梦山实际有七座山头,如宗主所言,确是每座山头上分别教授一项幽梦绝
技。身为山主的幽盈姐只教一门幽梦心经,外加文课,所以幽梦山还有另外六位
老师。
本以为要学会了一门武技才能转学另一门,但原来只要武技之间没有硬性要
求的先后次序,就可以同时修习。当然,具体能同时修习多少门,要视乎个人能
力与及个别武技的修习人数而定。
类似程芷英这种资质普通的,修一门内功再加一套初阶剑法就已经非常狼狈
了,但她总算还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再贪多。话说回来,为何连伥鸡英这种路人
一样的资质也会获得首年免学金呢?这真是一个谜。
至于风某这种武学天才嘛,当然是大包大揽了。除了那三项高阶武技暂时无
法修习以外,其余四项我全都学了。
好吧,其实我也不想的,我是被迫的。我原本只想精修心经,再好好补下文
课,最多再加练套掌法什么的。但是,雯妹她竟然好学不学,又学她那个咸虫表
哥搞全套。为了保护我的小女神,监视死淫贼常欢不让他乱来,我只好舍命陪君
子了。
但是即使我在场,又能做什么呢?看着人家男女搭配,练功不累,我就常常
气闷得掉头而去。一个人也就懒得再练什么武了,于是经常在山上打野鸡,追野
兔,摘野果,挖野薯,再不然就找棵大树睡大觉。在老师同学看来,这就算是偷
懒逃课了。好在山宗并无处罚逃课的规矩,我这才挨到了现在。
但如此一来,我各门功课的进度就难免远远落后于同侪。不过现在怎样都无
所谓了,反正在竞武大会上并不会分门别类地去考核,而是直接上擂台比武,所
以,只要我能赢,只要能一直赢下去的话。
不过在上擂台之前,还有一场超级变态的文考。
真是晕死。没办法,功课跟不上就只好补课。
找谁补呢?那些同学虽然学得比我好,但又能好到哪里去?我现在的目标可
是「奖学金」,若不能超过他们,又有何意义?
所以我只能找幽盈姐。
幽盈姐的居处位于半山腰,那一带有片树林,名为幽林,常年迷雾深锁,显
得非常神秘。林前空地有间精致的小木屋,幽盈姐一个人住在里面。
我来到了门前,见木门打开了,便停步扬声:「幽盈姐,弟子风言雅有事拜
见。」
过了一会,才听见幽盈姐懒懒地问:「什么事?」
我有点难为情地说:「大考临近,弟子自知学艺不精,特来求幽盈姐指点功
课。」
幽盈姐哼了一声,冷冷道:「平日满山胡闹,临见事急才来找我?我有那么
闲吗?」
「弟子知罪。幽盈姐如肯救弟子渡此难关,弟子此后定必对幽盈姐言听计从
的。」
「什么言听计从,我又不是你的军师。」幽盈姐不觉失笑。
「总之以后幽盈姐有何吩咐,风言雅无不从命。」我都觉得自己有点恶心,
好在幽盈姐本就是幽梦山主,我听她命令也属自然。
「那好,你先帮我弄些柴枝回来,天黑前要堆满柴房。」
天下间果然没有白吃的好事,我把心一横:「领命。」
入幽林拾柴我是没那个胆,只好跑远一点。幸好我的轻功学得不错,平时满
山游荡也早已摸熟这一带的地形。但饶是如此,天黑前也只能勉强完成任务。
「烧水煮饭之类你会吧?」简直是得寸进尺,但我只好忍。
「只有米,吃白饭吗?」我看看她。
「你不是很擅长打野味吗?再不快点,天色就真要黑了哦。」算你狠,我再
忍。
好不容易打了只没营养的山鸡,幽盈姐又说:「连蔬果都不摘些回来,指望
你还真是靠不住。算了,先烧两桶水让我泡澡吧。我泡完澡就要吃饭,你掌握好
时间。」
「大热天时还泡热水澡?」我明知是垂死挣扎,也只好试试。
「怎么?有不满可以走,我又没逼你。」
我只得又跑到附近山溪担水。
浴房内传来幽盈姐舒服的叹息,我虽然很想偷窥,不过实在没那个胆,况且
还要加紧杀鸡煮饭。
如果每日都这样搞,我还学个屁啊!干脆自己练还比较快呢。所以吃饭时我
就试探她了:「幽盈姐,弟子自觉文课是我最大的弱项,其余掌剑两项也有待加
强。」
「你还想练掌剑?算了吧,练好幽冥迷踪就不错了。」
「可那是轻功,擂台上总不能光闪避吧。」
「谁告诉你那只是轻功?幽冥迷踪乃是幽风逐梦腿的初阶武技,当然也可以
是一种腿法。」
我一听大喜,连忙追问:「还有此一说?愿闻其详。」
「云老师授课的时候你肯定又偷懒了吧。」她不准学员叫她老师,但自己又
叫别人老师。
「那位大姐姐的课我都有认真上地说。」因为她那一对长腿实在漂亮啊,想
起来就流口水。
「可能她觉得你们没达到那个进度吧。」
「你来教我嘛,幽盈姐。」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样会被其他人说我徇私。」那你干嘛又调戏我?
她见我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便笑说:「我不能教你,不过可以启发你啊。比
如说如果你能在别人出招的瞬间转移到他身后,想怎么踢还不是随你喜欢?」
我脑中飞速思考。幽冥迷踪注重步法的连续性,而出脚踢人势必打断这种连
续性,更重要的是,硬性打断步法踢出的一脚多半又慢又软弱无力,也就难以构
成伤害。所以如果要将幽盈姐的建议实用化,就一定要用某种方式将连续步的力
量积蓄起来,然后在快速转换中将力量踢出。
最简单的类似方法莫过于助跑之后跃起出脚,但对敌之时不可能总是直线向
前,转折变向才是常态……等等,转向,如果转向时出脚,将自己化身为陀螺,
那一击之力就绝对不弱。
我想得兴起,连忙吞下口中的白饭,冲到屋外习练起来。关键在于平衡,转
向时本就处于半失衡状态,此时出脚很容易就会令自己跌个饿狗抢屎。连续好几
次失败之后,我终于想到办法,就是以双手交握,挽住踢出的那条腿,使身体形
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这样另一只支撑脚就不难操持平衡。
「你这招就叫临急抱佛脚吧,呵呵呵。」幽盈姐的讽刺非常无聊,不过这招
的确比较不雅,也不可以经常用,用出之后若不能击倒敌手就会很危险,所以应
该作为最终必杀来使用。
幽盈姐见我还是埋头练这招,忍不住说:「你的幽梦心经练得很差么?为什
么不以体内真气的运动来保持平衡?」
我刹住转势,回答:「还未到达第一重呢。」以入门心法运使内力,本身既
弱,速度又慢,如果将真力转往别处,腿上的打击力就会严重削弱。
幽盈姐似乎有点生气:「快一年了还没到第一重?你什么都别练了,简直浪
费时间。」
我红着脸抹了抹汗:「这几日应该可以到。」
幽盈姐叹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快回来吃饭吧。」
那之后,掌剑两门功课我便完全停了,专攻内功和轻功,另外文课方面也在
幽盈姐的指导下恶补中。
「子雅兄,最近这几晚你都不在院舍里睡,是不是搞上了哪位女同学?」我
没你那么强啦,死淫虫。
「咦,阿英,女院舍这边有人夜不归宿吗?」女神你可不可以别信他?他就
是放屁而已呀。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可能风二他搞上的是只野猫。」
我忍无可忍:「风二爷闭关练功也要向你们汇报吗?」
常欢目光闪闪地说:「难道你是去偷练那套阴阳同体双修大法?」
「老淫虫,不要将我与你混为一谈。」
「风子,不可以这样说表哥哦,表哥只是关心你嘛。」呜,雯妹你中毒太深
了。
常欢皱眉说:「可惜,我还想和你切磋一下呢。」
众人一齐呆住,良久,雯雯才怯怯地说:「表哥,你真的修了那个人妖大法
啊?」
常欢哈哈一笑:「想是想过,可是不敢啊,我刚才还想向子雅兄请教呢。」
我可没什么可以教你。
当日早上我已经突破心经第一重,于是就尝试以真气平衡的方式来出脚,结
果还是很难。常欢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便叫他过来打上一场。
他笑说:「子雅兄这路左摇右晃脚很有看头啊,只是似乎还不够纯熟,我就
陪你练练,我只闪避不还手,你放心吧。」
我暗暗咬牙,一心想要狠狠踢他一脚,但他果然全不进攻,只顾用幽冥迷踪
与我缠斗,我几次想转到他身后都失败,二人转来转去就是不交手。
于是有人议论:「这两个人在做什么?跳舞吗?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大跳草
裙舞实在太恶心了。」
我越转越火,再沉不住气,忽然抢攻,一出脚就是那招「临急抱佛脚」!
常欢「咦」了一声,飞速后退,堪堪避过我的重击。我勉力刹住旋转,大步
冲前,飞身一跃,一脚飞毛腿向常欢袭去。
常欢侧身一闪,又再度避开。我脚一落地,马上再度抱腿旋转,眼看就要击
中常欢,谁知这小子忽然伸脚一勾,使我立足不稳,跌得屁股隐隐作痛。
「你……好卑鄙,又说不还手……」我摸着屁股爬起身就骂。
「子雅兄,实在对不住,你那一脚太厉害了,我吓得反击,完全是本能反应
啊。」你小子就放屁吧。
「风二,你这招是不是叫临急抱佛脚?」伥鸡英,你不作声没有人会说你哑
的。
「风子,这招好难看哦。」雯妹,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当晚我将事情对幽盈姐说了,最后我总结:「如果对方不攻,我这招根本很
难有作为。」
幽盈姐笑说:「抢攻需要收发自如,攻出去三分力,还要留七分力来应变,
像你那种孤注一掷的绝技当然不管用了。」
我乍舌:「留七分力?那就算对方抢攻,我再看准时机出招也无法保证击倒
对方啊。」
「所以说到底还是要靠实力,取巧只能用于一时。」那你又不早说?
幽盈姐见我又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于是就说:「我已经和云老师说过了,她
下堂课就会教你们幽冥迷踪的腿技运用,好好用心学吧。」
我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柴房,独自苦练幽梦心经。
第二日,云姐姐果然教授了如何以真气助力,如何在每一步的间隙中预留空
间,如何将步法变招为腿击,等等。由于这些我之前已经独自思考过多遍,此时
一经点明,很快就掌握了大半。
云姐姐将我叫过去,笑吟吟地说:「风子,你学得很快嘛。」
云姐姐看来比幽盈姐还要年轻,她身材高挑,一双长腿又比例惊人,每次都
让我看得目定口呆。她本人是不反对我们叫她老师的,不过很奇怪,大家都叫她
云姐姐,对比某人,还真是讽刺。
「云姐姐,你别赞得我太狠,我会嚣张的啊,赞一点点就好了,哈哈。」
「你这小子,要不是你的内功学得太差,拖慢了大家的进度,今日这些我早
就教了。看在你从未逃过我课的份上,我才等你这么久,还学人得瑟啥?」云姐
姐故作生气的模样真是看得我心都软了。
「嘻,我就知道云姐姐痛我,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不会惹你生气了。」
「哼,你还敢说,想学什么自己又不对我讲,偏偏跑去求幽盈,你存心让她
数落我是不是?」云姐姐此话实在大有文章,难道她和幽盈姐是脸和心不和?
「冤枉啊!云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怎能让云姐姐你受委
屈呢?」
「我听说你还帮她烧洗脚水?」
「这个……是她逼我的……」
「哼,我教你们这么久,也不见有人来孝敬一下我。」云姐姐微翘的小嘴好
可爱。
「我等下就去捉几只野兔来孝敬你老人家。」
云姐姐微微一笑:「我还要山鸡,竹笋,红荔果。」
我抹了抹汗:「我尽量。」
「什么尽量?少一样都不行。」喂,大姐姐,你们两个斗气怎能斗在我这个
小弟弟身上啊?
(三) 谜云(前篇)
我还记得在家的时候,阿娘就经常对我说:「雅儿,做人啊,一定要有良心
啊。」
所以,就算是那个二话不说就将我奴役个半死的幽盈姐,我都尽力服侍得她
舒舒服服。
更何况是暗中对我关心体贴的云姐姐呢?
其实我早就想孝敬一下她了。每次捉到肥美的猎物,摘到鲜美的山果,我都
有想过要同她分享。
但是,我一直都不敢。
因为云姐姐有个相好,人称韩少,是附近精钢山的山主。而他所教授的武学
正是小淫虫常欢当日深表兴趣的炼精大法,据说能让人精钢不倒,所以又有些无
聊人私下称呼他为韩大炮。除此之外,他还精于马术,号称山宗首席骑师,有一
匹行走山路如履平地的杂毛马。
韩少经常骑着他那匹四蹄如飞的杂毛马,风驰电掣地冲上幽冥山,与云姐姐
约会。
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他们两个当众亲热,我的心中都会生出一丝隐隐的酸
意,那种情况与见到雯妹和常欢亲热不同,远没有那么难受,只是一点点,一丝
丝,若有若无的酸意。
有时我甚至会觉得,那是一种类似看见阿爸和阿娘亲热时候的、暧昧难明的
心情。我对自己这种奇怪的念想感到有些不安,所以,私下去找云姐姐这种事,
我一直都不敢。
但这次既然是云姐姐开口要求的话,我自然不能拒绝。不过时间上必须掌握
好,如果赶不上帮幽盈姐烧水煮晚饭,我想我会死得很惨。
用云姐姐新教的方法来捉野兔很方便,没多久我便踢死了两只,本来是想踢
晕的,不过力度还不能控制好。幸好野鸡毛够厚,到手的三只都还没断气。
挖笋也不算难事,幽冥山后竹林里面就有。可是红荔果就麻烦了,附近只有
幽魂山种了几棵红荔树。因为我的幽魂掌学得太差,幽魂山主鬼老早就看我不顺
眼,我也已经有一两个月没上过去了。
此事其实不能完全怪我,鬼老生得一副吃小孩的鬼样,喜欢他的学员恐怕屈
指可数。但关键在于,我既逃课,掌法又差得离谱,在鬼老心中,这大概可以算
是一种蔑视吧。
偏偏红荔果就长在鬼老的居处附近。
山宗有条规定,山主拥有自山范围内一切出产物的所有权,不过通常都没什
么人会在意。
但如果是我在幽魂山私自偷摘红荔果,鬼老很有可能会借题发挥。
云姐姐出这个难题给我究竟有何居心?真是费解。
我有想过找雯妹帮忙,因为据我所知,鬼老很疼爱她。但我总觉得自己要孝
敬云姐姐这件事,一来好像有点不够光明正大,二来如果靠其他人帮的话,似乎
有点对云姐姐不住。当然这些顾虑未免天真幼稚,不过我本来就只有十三岁。
我决定要自己试一试。
将兔、鸡、笋藏好之后,我就单人匹马潜入了幽魂山。凭着我最有自信的轻
功,一路潜踪隐迹,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离远望见鬼老独居的小院,我停步调息,配合风吹树叶的响声一步步向那几
棵红荔树潜去。令我心喜的是,打猎练出来的技巧似乎同样也适用于此种环境之
下。
越来越近,可以望见小院的院门虚掩着,门里一片幽寂。
我缓缓爬上红荔树,双眼紧张地注视着院门,一动不动。良久,依然什么也
没有发生,我松一口气,小心地从树枝上摘下一串暗红果实。
抬头看看,没事,于是再摘了一串。
我的心跳开始急促,无论如何不敢再摘第三串,快手快脚地溜下树,正在考
虑究竟是要不顾一切飞奔而去,还是同来时一样,小心谨慎地慢慢离去。
突然,身后一阵掌风袭至。
我吓个半死,再不敢回头,运起幽冥迷踪向身侧一闪,也顾不上后面有何变
化,立即向山下飞奔。
但我不可能快得过鬼老。
他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扯离了地面,疼得我哇哇大叫,然后他才幽深地说:
「你这劣徒!今时今日仍然满山胡闹,不知用功。我看你在竞武大会之上,怕要
丢光我幽梦山的面子。」
我双足乱踢,双手胡抓,口中大叫:「放屁!我风二爷还要抢那鬼扯的下年
免学金,怎可能丢幽梦山的面?你不用拿这个来压我,你就是想公报私仇!」
「哼!就凭你?如果你小子都能拿到奖学金,我鬼老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好,老鬼,一言为定!喂,你还不放开我,是不是怕输呀?」
鬼老忽然放手,跌得我好生狼狈。
鬼老悠然说:「如果你拿不到,那又如何?」
我没好气地说:「我若是拿不到奖学金就要回家耕田了,你还想我如何?」
「就这样放你回去太便宜你这臭小子了,到时候,你就留在此山,作我仆人
三年,以告慰幽梦山中被你残害的草木生灵。」
我大惊失色:「吓?还有这样的?那岂不是……比死还要惨?」
「哦?你大可以选择去死。」
我只好死撑:「我呸!总之风二爷无论如何一定会拿到就是了!」
想不到,为了这两串红荔果,竟然要付出这么大的赌注。呜,云姐姐,你好
毒……
*** *** *** ***
见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云姐姐就笑问:「干嘛一副死人相?东西找不齐
了?」
我将两兔三鸡六笋摆在枱上,再将两串红荔果郑而重之双手呈献给她,然后
叹气说:「这两串红荔果,可能就是我今后三年的卖身钱。」
云姐姐笑得更欢:「就为了这事,专门摆个臭脸给我看?」
我气屈:「你说得倒轻松,服侍老鬼,那同下地狱有何分别?」
云姐姐摸着我的头,温柔地说:「傻瓜,我求了鬼老三天啊,他才肯答应我
的。你还不高兴?」
「我为什么要高兴?咦,你为什么要求他?」我一头雾水。
「这样你就可以继续留在山宗啦,死蠢!」云姐姐见我还是不明白,有点不
满。
「但是没有自由啊,三年内都要跟在老鬼的身边,说不定还要服侍他吃喝拉
撒,你知道他年纪也不轻了。而且他跟我有仇,很可能天天折磨我。」
「鬼老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明明就是,刚刚还弄得人家头皮好痛。」
「是他养大我的,他对我一直很好啊。」云姐姐若无其事的话,令我的脸色
一沉再沉。
我阴沉地说:「我明白了,原来老鬼他果然有这个癖好。」
云姐姐奇道:「什么癖好?」
我狠声说:「这个死老鬼,根本就是一个玩弄小女孩的死金鱼佬!不好,雯
妹也有危险……」
「他是养了一池金鱼没错,不过……」
我想到以后的恐怖日子,不禁惨呼一声:「啊……我死定了,我又不是小女
孩,落在他手上我死定了……」
「风子,你冷静一点,风子……」
云姐姐忽然抱住了我。
我的心跳瞬间停止,然后瞬间急剧跳动。半张脸紧贴云姐姐柔软的胸口,丝
丝迷人乳香飘入脑中,不知不觉间,我想起了家中的大姐。
只听云姐姐柔声说:「没事的,风子,鬼老人很好,再说,如果他对你真的
太差,云姐姐会来救你的。」
我一阵心酸:「呜,骗人,要是真的话,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留在你这边?将
我踢给老鬼,云姐姐你太坏了。」
「嘻,云姐姐自问没本事治得了你这个顽皮鬼,唯有以鬼治鬼啦。」
我一听此言,更是感到了悲愤,便再无顾忌地说:「借口,明明人家在你的
课上表现最认真……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妨碍你和韩少亲热,呜,云姐姐重色轻
徒……」
「看你胡说什么,人家哪有……你这人小鬼大的臭小子。」云姐姐一把将我
推开,我见她脸红红的,十分娇娋可爱,实在心痒难搔,便忍不住飞快地在她脸
上亲了一口。
云姐姐的脸更红了,她强作生气地说:「风子,你再胡闹我就不理你了。」
我偷袭得手,心中暗爽,便笑说:「这是你将我推给老鬼的补偿,嘻嘻。我
要走了,再不回去幽盈姐肯定不理我,到时想不去老鬼那里报到都不行了。」
云姐姐一听更不满了,翘嘴说:「有什么是她会我不会的?我一样可以教你
的。」
我用力眨了两下眼,还是摇摇头说:「算了吧,到时你又会嫌我妨碍你和韩
少约会了,我不想让你讨厌。」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估计云姐姐还是看到了我滴下来的泪水。我忽然
觉得自己实在太没用,怪不得伥鸡英骂我是爱哭鬼。
我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要被人看见我哭。
*** *** *** ***
在幽盈姐面前,我忽然很想哭,我竟然将一下午的战利品全部上交云姐姐,
连一只野鸡都没留下。太失策了,天色已渐黑,今晚的菜要怎么办?
幽盈姐冷冷地看着我,目光如剑,一副要将我拆了来吃的阴深样,我心想:
果然没爱的女人就是狠……咦,还是说,因为太狠所以才没爱呢?
「你打算怎么解释呢?」幽盈姐问。
「我……我……我记得昨晚有吃剩的……」应该有吧。
幽盈姐十分镇定地说:「我用过的洗脚水你会用来洗脸吗?」这个和那个有
什么关系嘛,卖糕的!
我只好厚颜无耻地说:「这个,如果可以洗其他的方,我无所谓。」
幽盈姐面无表情地说:「那好,用来洗肠吧。」
我绝倒。
我头晕晕地问:「要怎么洗啊?」
幽盈姐忽然双目放光:「爆菊,灌进去。」
我终于脑爆,不顾一切地大叫:「幽盈姐你简直就是女版鬼老,专门玩弄小
男孩的金鱼婆!」
「跟你开玩笑啦,我怎会那么变态?」她极度可怕地甜甜一笑。
我仍处于暴走状态,大叫一声:「你已经暴露了,就不要再装啦!」
幽盈姐笑意一凝,冷冷地说:「那我要不要杀人灭口呢?」
我立即感到浑身冰冷,脑部血液迅速回流,勉强胡混:「哎……我刚才有听
见什么吗?幻觉,绝对是幻觉。幽盈姐我去煮饭先啦。」
「没菜没肉吃什么饭?吃面。」
「哦,哦,不过这个不是我强项,做得不好别怪我。」
「不怪你怪谁,先烧水。」
唉,这一个月何等漫长啊。
吃面吃面,这面不是一般难吃,一定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快快吃完,
免得幽盈姐骂我煮的面连自己都吃不下。
忍住强烈的呕吐感终于硬吞下去。我看着幽盈姐的筷子在碗里面不断的搞来
搞去,似乎一点食欲都没有。于是我胆战心惊地没话找话,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盈姐,听说云姐姐原来是鬼老养大的。」
「我也是啊,有什么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是金鱼婆,肯定童年阴影太大
了,不过,人家云姐姐怎么又没事?「果然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咦,
我在鬼扯什么,看来又是听说书听得太入脑的后遗症。
我慌忙用下一个问题掩饰自己的失态:「云姐姐究竟叫什么名字?」
云姐姐自我介绍的时候只对大家说,可以叫她云老师或者云姐姐,从来没说
自己全名叫什么,奇怪的是也从来不见有人问。
幽盈姐歪眼望我,狐疑地说:「你这小鬼头怎么云姐姐长云姐姐短的,没完
没了。」
我抹了抹汗,连声解释:「纯属好奇,纯属好奇。」
「她就叫阿云,云是她的姓,也是她的名,就这一个字。」
「哦,果然独特。」
「怎么,你猪油蒙了心,看上她了?」
「幽盈姐你这话也太奇怪了吧,人家云姐姐和韩少是天生一对,而我才十三
岁……」
「不是就好,别惹她。」
我见她说得郑重,不禁奇道:「云姐姐人那么好,就算不小心惹火了她,她
也不会把我怎样啊。」
「哼,你知道个屁?她一旦投入感情,就可以什么都不顾,只要是拦在她面
前的,无论人或物都统统可以撕碎。」
「此话何解?」我是真的听不懂。
「总之听我说,别惹她,否则,你准备好棺材吧。」
「有这么严重?」你就吹吧你,正常人都不会信。
「你还是不信吗?那个姓韩的和她其实不是那种关系的,他们俩都在互相掩
饰。」
「掩饰啥?」我越来越觉得你在吹水。
「男的是同性恋,女的也是同性恋。」
「啥?」幽盈姐,你是想考验我的智力吗?
「那个韩少的真正相好,其实是练阴阳同体双修大法的阴阳山主,伪娘人妖
郭四娘。」
「吓?那云姐姐呢?」好劲爆啊,我差点就要信了。
「阿云她啊,她的真正相好,当然就是我幽美人了,呵呵呵呵……」
「什么?」我跳了起来,指着她,张口结舌。
「如何?信了吧?」我只能承认你确实吹得很有水平,可以掌声鼓励,但不
能再多。
「听你鬼扯一轮就信,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啊?」
「不信拉倒,到时踩到地雷别怪我没事先知会你。」
「那个,地雷是什么?」
「就是埋在地下的火药,表面看不见,一踩,就爽上天了。」
「哇,好恐怖。」我明天就去问云姐姐,看她怎么骂你。
*** *** *** ***
「死幽盈,她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云姐姐还未听我说完,就气得大呼小
叫。
「哈哈,我就知道她是乱编的,太无聊了,太假了。」
云姐姐连珠炮发:「当然是假的,我怎么可能……那个她。再说,韩少和四
娘的事,明明都已经说好不揭穿人家的,她太过分了。」
什么?难道我又有幻觉了?
我试探性发问:「韩少和人妖四娘的事,是真的?」
「既然她都告诉你了,我也不隐瞒了。其实,之前是韩少求我扮他的恋人,
因为他和四娘的事不宜公开嘛。唉,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他了。」
我深感佩服:「这种事还能一时心软,你很强。」简直天下无敌。
云姐姐不在乎地说:「反正就扮一下而已嘛,又没怎样。」
「但如此一来,其他男人又怎敢接近你呢?」
云姐姐奇怪地问:「你要是真的爱上一个人,难道会仅仅因为对方已经有恋
人就选择放弃吗?」
我默默地,汗如雨下。
也许她说得对,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的话,又如何证明自己的爱呢。
即使真的失败,至少有努力过。
即使真的被拒绝,至少心意已经传达。
即使真的会很伤心,至少再没有遗憾。
也许,我真的应该大胆一点,再大胆一点。
「云姐姐,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风子,你真是越来越顽皮了。」沉重打击。
云姐姐见我瞬间崩溃,又温柔地笑着说:「既然都让你知道了,好吧,以后
我就不扮韩少的恋人了。那你可以跟我补课,不用再找幽盈了吧?」
我当场回气,连连点头,并且立即跑去知会幽盈姐。
「什么?你这小子竟敢过河拆桥,打完斋不要和尚,见异思迁,做只花心白
眼狼?」幽盈姐似乎一时受不住刺激,一串乱七八糟的恶毒评语兜头淋在我的身
上。
「幽盈姐你好奇怪耶,人家还不是看到你根本就不乐意为我补课,这才找云
姐姐的吗?她肯主动收我你应该高兴才对。」
幽盈姐一怔:「哎?是这样没错……不过,那我岂不是少了个佣人?」
「你看你看,你只把我当廉价童工来使,我想不干也很正常吧!这叫做你不
仁我不义!不能怪我!」
「哼,你不用得意。我警告过你别惹她,你偏不听,出了事不要来找我。」
你就恐吓吧,诅咒吧,我才不怕。
(四) 谜云(后篇)
山宗每年收那么多学费,膳食、物资供应是不可能差的。身为山主,每个月
还有固定的薪俸,想找个丫头小子回来服侍,绝对不成问题。
所以幽盈姐的说辞实在古怪。
据我这几日来近距离观察,幽盈姐对饮食的要求其实并不高。每次捉了猎物
回来,十有八九都是落在我自己肚里。况且院舍每日都有新鲜食材运到,山主明
明可以随意拿用,但幽盈姐屋内除了米和面,似乎从来不曾有过其他。
还有一点比较奇特,她每次在浴房内逗留的时间都非常长,近大半个时辰。
也因此,每次都要烧两大桶热水。有时我会想,我对她的最大意义,可能就是拾
柴和担水这种无聊事。
无论如何,幽盈姐居然会对我的离开表示不满,实在令我有点受宠若惊。还
是说,只因为我要投奔的对象是云姐姐,所以她才会不爽吗?
大人的心理果然难以理解。
*** *** *** ***
云姐姐的居处位于幽冥山上一片悬崖附近,景致独好,只是夜风有点大。
我来到的时候已是黄昏,残阳半挂天边,远望如血。一缕轻烟在屋顶飘着摇
着,似乎在向我挥手。厅中却不见云姐姐的人。
我叫道:「云姐姐,云姐姐,我来了。」
后进有人应道:「风子,我在做饭,你先坐一会。」
我向声音来处寻去,只见云姐姐蹲在灶边,正往灶里添柴枝。灶火映得她娇
脸艳红,额上鼻尖微见汗珠,当真令人一见生怜。
我笑说:「这粗重工夫就让我来做吧。」
她起身拍了拍手,说:「平日没你还不是一样做。别给我添乱了,出去坐一
会吧。」
我几乎泪流满面,好不容易忍住,哽声说:「云姐姐你太好了,真像我大姐
一样。」
「昨天说我太坏,今天又说我太好,我再也不信你了。」她取笑我。
「唉,鬼老那边就当是激励吧,只要我能拿到奖学金,他就无话可说了。」
她掩嘴一笑,媚态横生,说:「那你就出去练功吧,别在这捣乱。」
我不得不说,云姐姐的厨艺比我好。从幽盈姐那处过到来这边,简直就像是
从地狱升上了天堂。
吃完饭,云姐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若无其事地问:「水烧好了,你要先洗
还是和我一起洗?」
我一时未反应过来,随口说:「洗碗就让我来吧,这几只碗不用两个人一起
洗。」
她抬头看着我,忽然「咭」一声笑,低声说:「呆子。」
我仔细回想她先前的话,差点就鼻血横喷,结巴地问:「你是说,要一起洗
澡?」
她目光闪烁,又低下头抹台,稍后才答:「懒得烧几次水。」
我立即站起,大声说:「我马上去收拾。」
这个浴盘的尺寸,简直有一张床那么大。我还以为幽盈姐那个浴桶已经够夸
张了,想不到还有更夸张的。
比较起来,幽盈姐的浴桶胜在深度,而云姐姐的浴盘则胜在宽度。但相同的
是,这两个宝贝如果单由一人享用,都未免过于巨大。我不能不生出联想,难道
它们原本就是为二人共浴所设计的?
正当我望着巨大的浴盘胡思乱想的时候,云姐姐在身后问:「怎么?又说来
收拾,完全没动过啊?」
我回头一望,见她早已脱掉外面的衫裙,只穿着一件月白肚兜和一条同色的
薄绸底裤,露出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来,看得我精血上脑,连连发晕。
云姐姐笑吟吟地把我拉开了,亲自倒水,调好水温,这才指着地下一张矮凳
说:「坐下。」
我傻傻地依言坐下,她又笑着说:「先脱衣服。」
我脱光了,不好意思的双手挡着下体,背向着她坐好。她温柔地帮我洗头、
打肥皂、冲水,差点还要帮我洗下体,我连声说自己来自己来。
我心神恍惚地洗擦着,不敢望向后面,但又总是心痒难搔。听着后方云姐姐
洗抹冲水的声音,我的下体在手中越来越硬。
「你搞什么鬼?还没洗完吗?冲干净进来吧。」我微微侧头,见她已经舒舒
服服地斜躺在浴盘内,盘面飘浮着一块碎蓝花布,堪堪挡住了那些重要部位。
我取水冲净泡沫,手脚发抖地跨入盘内,慢慢坐好。说来奇怪,刚听说要和
云姐姐一起洗澡的时候那么兴奋,事到临头却又怕得要死,最惨的是,都不知自
己怕的是什么。
「风子,过来。」云姐姐在身后叫道。
我只好缓缓移动到她身边,与她并排躺好,小心不碰到她。从这角度望去,
那一双又长又白的美腿在水下一路延伸,更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媚。
再傻看下去我只怕要鼻血狂喷,于是胡乱找话,想令自己分心:「听幽盈姐
说,你和她都是鬼老带大的?」
「嗯。」云姐姐低应了一声,忽然将手伸到我胸前抚摸,我浑身战栗。她的
手好柔好软,比大姐和阿娘的手柔软得太多。她从我的前胸一路慢慢抚下去,眼
看就要接近那令人羞耻的部位,我的双手一收,紧紧挡住,语声乱颤说:「云姐
姐,那里,我……我清洗过了。」
「风子,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让我摸一下嘛。」你保证你是神志清醒的吗?
还是说鬼老养大的孩子果然都有点不正常?
「云姐姐你今晚太奇怪了,我……我也是个正常男子!再这样下去,我……
我就要……就要……」
「就要怎样?」她好笑地看着我说。
「你别以为我不懂,我在村内看那些猫猫狗狗看得多了。而且,那些大人又
经常在我们面前吹水,我八九岁时就什么都知道了!」
「嘻,你这小鬼头,你懂了又怎样?你有那个能力么?让我看看!」云姐姐
一把拉开我的手,她认真的话,我实在没能力阻止她。我只好把心一横,心想,
死就死,我一个男人还怕个毛!
「嗯,还算有点本钱,这个大小还合适。」
我既已下了决心,也就不再闪缩,傲然问她:「跟韩少比怎样?」
「他比你大多了,他那个太恐怖了。」
我心里不爽:「哼,被我试出来了吧。云姐姐你又说只是扮他恋人,怎么连
人家那里有多大都一清二楚?」
她身子向我挨来,手臂嫩滑的娇肤紧贴在我身上,她笑问:「你吃醋?」
「我一介农民,鸡巴不够人家大,武功不够人家强,凭什么吃醋?」
云姐姐咯咯娇笑,说:「你好粗俗!」她轻轻握住我的肉根,微微地上下套
弄,把我爽得咧牙咧嘴,不住打滑,我要死死扶紧盘沿,这才没有滑下去。
她一面捉弄着我,一面柔声说:「那次我太生气,真的想便宜他算了。谁知
一看那家伙,太大了,简直不是人。我还是处子呢,无论如何承受不起那么恐怖
的尺寸。所以,我还是放弃了。」
「究竟有多大?」我忍不住好奇问。
「比我的手臂还粗,差不多有我的前臂那么长。」
我震惊不已:「精钢山的炼精大法果然名不虚传!四娘的人妖大法也实在是
神鬼难测!」
「关四娘什么事?」
「能容纳如此巨大的神棍,可想而知,那是一朵何等心胸广阔的菊花啊!」
「哈……」
「哎呀!」云姐姐笑得太过火,一下滑倒在我身上。我一手扶住盘沿,一手
揽住她的细腰。那滑腻的触感,那温软满怀的安心,令我意醉神迷。
云姐姐在我的怀里腻声说道:「我看你这不大不小的……要不,我就便宜你
吧。」
我回过神来,想起她刚才的话里有一点奇怪的地方,于是问:「你说你那次
太生气,是因为什么?」
她抬起头,望着我的眼,一字字说:「你真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云姐姐今晚的举止实在太可疑了,我无法不联想到,这是因为
和那次一样,有什么令她生气了,所以才……
「幽盈比我大两岁,她一直都将我当作亲妹妹一样照顾。」又关幽盈姐什么
事?
「鬼老虽然对我们很好,但他始终是男人,有很多事,他是照顾不到的。某
年,我初潮来了,幽盈教了我很多女人的秘密。」那她自己又从何得知?
她仿佛听见我的疑问:「院舍的厨娘宋大婶,她经常关照我们。但有一次,
幽盈为了我和她闹翻了。」
「那次是因为,宋大婶对我说,两个女人家天天玩水磨豆腐实在不像样,她
叫我尽快找个男人。」什么?什么?我又幻觉了?
云姐姐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浅浅一笑,轻声说:「没错,我和幽盈,自小就一
起洗浴,不知不觉间,就发展成那种关系了。」
我喃喃说:「幽盈姐没骗我……她说的是真的?」
云姐姐接着说:「幽盈虽然和宋大婶吵了一场,但她冷静之后,似乎也想中
断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她还真的给自己找了个男人。」
我不禁问:「是谁?」
「三年前,她才刚刚当上山主,带的第一批学生中,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
孩,听说已经将他原本所学的系列武技全部贯通,但修为尚未达到进入本山百武
研的境界,这才转投幽梦山。」
「某日,那个大男孩对幽盈说,老师,你真的很美。然后她就迷糊糊地将那
人带回家,还……」云姐姐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之后,十分生气,正
好那时韩少来找我,问我可不可以跟他一起。他开头没说那是扮的,我见他那么
认真,便自暴自弃起来,心想幽盈既然这样对我,我就便宜他算了。谁知一见他
那东西,我就脚软了。」
「他见我怕得连连摇头,便坦白说,他其实只想我扮他的恋人,因为他和四
娘的事不便公开云云。我心想自己其实也并不真的想要男人,于是便答应了。」
「过了半年,幽盈那个小男友忽然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是
生是死都没人知道。从那时开始,幽盈不许学生称她为师,而我们俩的关系也渐
渐恢复了。」
「但七日前,又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小鬼来找幽盈。」那估计就是我了。
「那小鬼虽然年纪小,但长得讨人欢喜,又聪明伶俐,正是幽盈喜欢的那种
类型。」喂,你这样赞人家,人家真的会骄傲的噢!
「我怕她又犯错,于是就想方设法,将那个小鬼拉到我这边。」我忽然觉得
后背一阵恶寒,明明身处热水之中,还是寒得头皮发麻。
我不由自主地大叫:「云姐姐,你冷静一点,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不关我事
的!」
她没好气地轻捶了我一下,说:「胆小鬼,我又没对你怎样!」
我忍住恶寒,问:「幽盈姐那个小男友失踪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她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鸡皮,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在你的心
中,我是个这样的女人吗?」
的确,云姐姐不可能是那么狠毒的女人,只是幽盈姐那番话令我不由自主地
胡思乱想,于是说:「我信你。但幽盈姐肯定有怀疑,她叫我小心你。」
「我知道,她和我一起,除了互相慰藉之外,就是想看我会不会露出什么马
脚。她再也不相信我了,那种虚情假意我受够了。风子,你说……你喜欢我,是
真的吗?你真的……会要我吗?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接受我的……全部?」
云姐姐眼中带着一丝隐约的哀伤,令我心痛。
我不懂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她对我的感情十分奇特,并不单纯,但我对她其
实又何尝不是呢?
我用力抱紧怀中的玉人,全心全意地发出那个淫荡的音节:「要。」
云姐姐像蛇一样在我身上蠕动,微张的口唇内探出一小截粉红舌尖,离我越
来越近,却迟迟没有实则性接触。惹得我心火高炽,于是低头相就。
湿湿滑滑,偏又是活的,那触感委实奇妙难言。云姐姐似乎精于吻技,她引
领着我攻守回旋,时分时缠,丝毫不在意那滴滴流涎。我很快就在这新奇的游戏
中沉迷。
热吻持续,我的双手也并未闲着,而是贪婪地揉捏云姐姐两团软绵绵的大股
肉,在温热的水中,那手感真是出奇地滑腻诱人。
但最令我心瘾难搔的却是云姐姐那声声娇吟,还有那伴随娇吟吐出的温热气
息。那淫靡的旋律、蒸汽令我动情已极。
下身坚体忍无可忍地狠狠在云姐姐的小腹上顶了两下。
她吐出我的舌尖,媚眼如电,闪了我两闪,这才语音沾腻地低声说:「急什
么?人家是第一次,不好好地完整做,实在不甘心。」
我苦笑:「风某也是第一次啊云姐姐,好难忍的。」
「能涨爆你么?真是个没用的小色鬼!」她跪起身子,将一对翘圆的雪乳压
在我脸上。我张口含住一粒外软内硬的红樱桃,狠狠吸嘬。同时手指不客气地从
她的股沟一路下潜,竟然顺着那股湿滑破开肉障直入到一处桃花源地。
「嗯……啊……」云姐姐秘境被侵,不自禁地哼出几声呻吟,比之前的还要
羞人。她浑身软倒在我的臂弯上,眼神迷离地喘气:「坏人,都叫你不要那么急
了……」
我心想,你明明都水漫大佛山了,再不急难道真要我火烧灵魂窟?
我不理她的抗议,中指在紧滑的肉缝内四处搔扰,就是找不到传说之中人称
欢喜豆的那粒女体圣物。
我将云姐姐放在盘沿靠稳,双手用力将她的下身托起,放在我的大腿上,再
将她修长的双腿大大打开,终于完整地看到了那处隐藏的风景。
「不要看,好羞人……」云姐姐掩脸娇呼。真是奇怪,不想让我看的话,掩
着下面是不是比较靠谱?
她的身体异常光滑,只那小腹底部有几丝细毛在水中微微飘动。稍往下方,
两团粉光致致的肥嫩红肉紧紧拥着一道淫媚的裂痕,那裂痕不时地微微张合,泄
出一注注透明的汁液。
那就像一只掏满密液、粉嫩可口的大馒头。我看得心跳急促,头晕脑涨,迷
迷糊糊地一口将那馒头含住,百般舔弄,吸嘬,甚至轻咬。
云姐姐的呻吟声渐渐高扬,渐渐绵长,身体抖动得越来越剧烈,最后,她竟
然呼出一声高入云霄的欢叫,同时下身喷出一股股滚热的阴水,打得我满口满脸
都是。那阴水清澈,无色无味,却令人有一丝丝酥麻麻的快意。
我舔净她腿间淋漓的汁水,二指稍稍撑开那道神秘的裂痕,只见两小片薄薄
的肉唇掩护着后方层层叠动的红肉,靠下的媚肉中间,一处闪闪躲躲的桃源洞正
在暗暗喘气。
而上方靠近耻毛处,果然有一粒闪着柔光的小肉豆,堪堪打开外皮的保护,
似在向我招呼。
我轻柔地舔了一舔。
云姐姐本已因泄身瘫软的身体又再度受激战栗,她无力地说:「死风子,你
还来。」
我的脸在她湿滑的长腿上来回摩擦,笑说:「正菜还没上呢?你就饱了?」
「人家体质敏感嘛,让我再多喘口气,好不好?」见她开口求饶,我只好暂
时放过她。我俯身钻到她怀里,依偎在她胸前。
云姐姐腿长身高,比现在的我还要高出差不多一个头,加上我正在发育期,
体形也不如她丰满。我缩在她怀里,就像是在阿娘怀里一样温馨自然。
「幽盈姐洗澡洗那么久,难道你们每晚都在里面磨……」不知为什么,我忽
然心血来潮想起这个问题。
「你才发现?迟钝啊。」
「我那时候忙着煮饭,谁想得到嘛……等等,难道你每晚都送饭给幽盈姐,
一起在浴房里吃?所以幽盈姐她才不太吃我煮的……」
「是啊。」
「那今晚呢?」
「我决意不管她了。」
「那她会不会挨饿?」
「你这么关心她干嘛?」
「果然爱的反面就是恨……」
「风子,警告你,有我无她,有她无我,你别想两边讨好。」语气强硬得有
点勉强。
「我没那么强啦,只是忽然觉得幽盈姐一个人,有点凄凉。」
「谁叫她背叛我?她活该。」云姐姐的声音有点异样。
我抬头看她,正好看见几滴泪珠从她脸上滑过,落入水中。唉,这两人真是
欢喜冤家。我仰起身,吻干她脸上的泪痕,最后,吻在她的唇上。
蛇舌相缠,津液暗渡。
良久,我感到水温已经有点冷,便扶起云姐姐,将战场转移到她的大床上。
不算大的肉龟顶在粉玉般的肉馒头中间,浅浅陷了半头。在洞口前前后后探
了十来次,云姐姐终于忍不住笑说:「又说自己什么都懂,净吹牛。」
我抹了抹汗,不好意思地强笑:「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云前辈请指点
一二。」
云姐姐瞪我一眼:「呸,半桶水还学人乱抛书。再说,人家什么时候成前辈
了?」
「某程度上……」我又试着用力捅了几下,真奇怪,刚才那只中指怎么就一
下捅进去了呢?
「别乱捅了,好痒。」云姐姐娇笑着握紧我的肉茎,引向靠近菊门的裂痕下
端,示意我用力。
轻轻一捅,两团粉肉便往左右挤压,似乎果真让了一条羊肠小道出来。我沉
腰再捅,早已湿滑的内径便再也拦不住我的冲击,纷纷避让。
但入洞未深,前方似乎遇上了一道守关,我问:「这就是那块膜?」
云姐姐羞红了脸,微微点头,还腻声说:「想不到还在,听宋大婶说,很多
习武的女子都保不住的。」
我笑道:「说不定你这块很强,捅不穿怎么办?」
她狠狠捏了我一把大腿,娇声说:「死风子,就你废话多,还不快点,愣着
干嘛?」
我吃痛之下,狠心一捅,居然一击即破,长驱直入。但云姐姐却痛得娇躯剧
震,弓背收腿,张开檀口不住抽气。
我紧紧地拥抱着她,就如同她的下体正紧紧地裹着我的肉棍一样。
那是种奇妙的感觉,两具身体相连相通,我似乎真的能够体会到她此刻的所
思所感,我似乎真的觉得,在此时此刻,我和云姐姐确确实实是血肉相连的。
「还会痛吗?」我明知故问。
「嗯,风子……你……不要离开我。」
「我一直抱着你呢,哪里都不会去。」
「如果你离开我,我说不定……会杀了你。」
「我怎么舍得你呢?云儿。」我忽然福至心灵,那声「云儿」便脱口而出。
「雅儿,姐姐不痛了……你来吧。」
我缓缓抽送,一面体会那紧窄秘道的无穷乐趣,一面不断地亲吻着云儿。
她非常动情,一双长腿弯到我身后,死死夹住我的腰,一下又一下地助推着
我的抽送。
我越插越深,越插越狠,最后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断地追
逐着那如同烟花闪烁般迷离熣灿的极乐星光。
其实,由始至终,那都只是云姐姐双眼里流动的闪闪泪光。
那么耀眼的光辉,是因为幸福,抑或,只是某种难言的悲哀?我不明白。
也许,那不过是某种成年人的游戏。
由于始终是第一次,我实在无法抵御那阵阵汹涌而来的巨大快感,没多久,
就将一注灼热的浓精淋漓尽致地泄在云姐姐的体内。
她对我妩媚一笑,软绵绵地说:「你啊,明明就是什么都不懂,还要不懂装
懂。」
我无奈苦笑:「一时失手,下不为例。」
她抱紧我,柔声说:「没关系,雅儿你的……姐姐都喜欢,你……再叫我一
声……」
我紧紧地反抱着她,轻轻唤了一声:「云儿。」
她心满意足地长舒了一口气,喃喃低语:「真好,再叫一声。」
我抚着她温软的身子,下身又再度涨大,再度撑开了那湿滑流涎的花唇。
然后,我再度低唤一声「云儿」,同时,再一次插入她体内,再一次体会那
种短暂的血肉相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