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宋金太后
　　及至大兴国离去，此时寝宫中的完颜亮仍处于对赵构生母韦氏的思索中。众
所周知，靖康之变中，金军将徽钦二帝及后宫嫔妃公主等掳至金国上京。如今徽
宗赵佶已死，唯余钦宗还在金国。金国是把钦宗作为对付南宋赵构的杀手锏使用
的。有钦宗在手，不怕赵构不听话。现在完颜亮听闻赵构生母韦氏竟还活着，且
就被关押在完颜宗贤府内，不由得就多了些想法。
　　正在此时，宫人来报，太后徒单氏进宫参见。
　　这徒单氏是完颜亮的嫡母。完颜亮的父亲完颜宗干，有二个老婆。其中正室
是徒单氏，侧室大氏正是完颜亮的生母。
　　作为长房的徒单氏，生出了长子完颜充；大氏也生了三个儿子，其中的老大
就是完颜亮。
　　徒单氏是个挺贤惠的女人；虽然自己是正妻，却并没有因此嫉恨侧室大氏；
　　而大氏也「事之甚谨」，结果大家处的很好。
　　在几个儿子中，长子完颜充虽然是徒单氏所生，却有个坏习惯——嗜酒，恨
铁不成钢的徒单氏就经常「责怒之」。比较之下，她心下却更喜欢一表人材，文
采风流的完颜亮。
　　这完颜亮虽然是女真人，然而从小便由居于辽地的大儒教导，汉文造诣非常
高。平日所写诗词即便与宋人相比，也不遑多让。
　　做藩王时，他给人题写扇面，有「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之句，呈显志
向非凡；又一日他入妻子居室，见瓶中木樨花灿然而放，溢彩流金，乃索笔为诗
曰：绿叶枝头金缕装，秋深自有别般香。一朝扬汝名天下，也学君王著赭黄。
　　其诗中梦想「黄袍加身」的意旨，已跃然纸上。
　　虽然徒单氏贤惠且颇为喜欢完颜亮，而完颜亮内心里却并不领这个情，原因
也很简单——自己的生母毕竟是侧室，与这位正室徒单氏有着天然的妻妾之别，
平日生活中难免要处处卑躬屈膝。这当然让平时心高气傲的完颜亮暗地不爽，心
常怨恨。
　　言归正传，如今完颜亮篡位为帝，徒单氏自然要来参见祝贺。
　　只见少顷，此时已经是皇太后的徒单氏便徐徐进来。这徒单氏今年４５岁，
长得算不得十分漂亮，上了年纪，脸上难免有些皱纹，即便扑粉再多也遮挡不住。
然而由于贵为辽王妃（完颜亮父亲宗干被封为辽王），长期居于上位，养尊处优，
所以虽然年岁不小了，却仍然风韵犹存。加之又是正室嫡妻，地位非凡，举手投
足显得十分端庄大气，颇有母仪天下的感觉。尤其是女人到了这个年纪，身体日
渐成熟，虽显得有些丰腴臃肿，却更充满母性的味道，仿佛熟透的桃子般。
　　完颜亮之前倒是并没有对嫡母有什么男女方面的非分之想，有的只是从小到
大的一腔怨气，且即便是有怨气也被阴险狡诈的完颜亮掩饰的很好。深谋老练的
完颜亮十分善于伪装。未篡位前，假意俭约，妾媵不过三数人。平时举止风仪闲
逸静和，体态雄伟练达，并非常崇尚汉文化，爱与留居于金地的辽宋名士交往，
在宗室之内名声颇善。这也让很多人，包括完颜亮的嫡母对他印象颇佳。
　　却说徒单氏进的殿内，并没有象其他「晓事的」臣子一般，热情献媚地向完
颜亮致贺，反倒正气凛然的斥责完颜亮道：「帝虽失道，人臣岂可至此？」
　　听到这话，完颜亮当即便大怒。俗话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刚杀了
旧主的完颜亮，本来就心下惴惴，又怎么能不分外在意别人的反应呢？
　　眼见作为嫡母的徒单氏表现出来的态度，完颜亮一方面感到寒心，同时心里
异常气愤。然而又不得不忍气答道：「完颜亶无道昏君，滥杀宗室大臣，连自己
的皇后、儿子、兄弟都杀了。今朕诛杀此昏君，是为替天行道，顺应民心，也是
为我大金国社稷着想。母后如何反责怪于我？」
　　徒单氏身为臣子，胸中正义使然，才说了那句话。现在听到完颜亮这么说，
也就不再继续多说什么，以免使庶子难堪。再则完颜亮已经是皇帝了，木已成舟，
还能怎么办？
　　接下来，母子二人不欢而散。虽然如此，完颜亮还是传旨，封嫡母辽王妃徒
单氏为东宫太后，住永寿宫。追赠徒单氏其父太尉，封王。
　　徒单氏走后，留下气愤非常的完颜亮一个人在寝宫里。少顷，便见前面离去
的内侍大兴国来报，赵构生母韦氏带到。
　　「将韦氏带进来" ，正在气头上的完颜亮恨恨的喝道，一腔怒火此时都洒在
了此时来到的韦氏身上。
　　少顷，只见一老妇人战战兢兢进到寝殿，纳头便拜，「罪妇韦氏叩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
　　只见眼前妇人头发略有斑白，脸上皱纹比方才完颜亮的嫡母徒单氏还要多些，
明显更加苍老。整体气质也截然不同。徒单氏端庄大气，还带着长期居于上位者
的威严。而眼前的韦氏则战战兢兢，魂不附体一般。不过却多了分楚楚可怜的味
道。
　　相比较而言，韦氏容貌明显要比徒单氏更漂亮，即便韦氏年龄要大于徒单氏
很多。汉人女子天生就比女真女人更娇媚。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看到跪在地上的韦氏战战兢兢的样子，却更加助长了完颜亮的怒火。刚才被
徒单氏惹得一腔怒气，眼下不由得便有了发泄的对象。
　　「罪妇韦氏今年几岁？」
　　「回陛下，罪妇今年５４岁。」
　　「有孩子几人？」
　　「回陛下，罪妇在宋国时已有了康王赵构，后嫁于罪臣完颜宗贤，又生有二
子。」
　　「哼！韦氏你可知罪。且不说伪宋赵构小儿言而无信，三番五次与我大金作
对，只就罪臣完颜宗贤，也该将你一并诛杀」
　　听到金国皇帝发怒要杀自己，韦氏吓得肝胆俱裂。不住嚎啕求饶：「陛下饶
命，陛下饶命啊。罪妇当年是被逆贼完颜宗贤强迫的，完颜宗贤所做之事，罪妇
一概不知啊……呜呜……」
　　一边说着，韦氏一边叩头不止。
　　眼见身前韦氏梨花带雨的凄楚样子，完颜亮不由得感到畅快。仿佛看到自己
的嫡母徒单氏在哭求自己。同样是一国之母，同样是身为人母的成熟妇人，一边
是高高在上，一边却如丧家之犬样凄楚可怜，极度的反差，刺激的完颜亮莫名的
欲火攀升。
　　不知道是想到了嫡母徒单氏，还是因为眼前是自己要征伐的宋国皇帝赵构的
生母。之前本来没有往男女那方面想的完颜亮，此时却忽然对眼前的老妇人产生
了异样强烈的欲望，只觉得下体变得异常坚硬粗挺。顺带脑海里也对之前没有邪
念的嫡母徒单氏产生了异样的感觉。